红尘世间,有些人如果注定会相遇,那么他们的相遇必定是迟早的事,况且这也许不只是注定,还有一些必然性,这些必然性在前面或许已经有一些提示,当然后面也会一一提及。
天门一路向东疾驰,天色也渐渐亮起来,朦朦胧胧之中的远山渐渐醒转,在赶路中点点滴滴晨露打湿了衣衫,还好天门他穿的鞋子是一双好鞋子,并不会透水。
赶路之中,一声声流水的声音不期然间传入天门的耳中,天门转向略偏东北,急忙朝着流水声传来的地方急速而去。
片刻间,一条大河映入天门的眼中,河水的水势倒是十分的平稳,似乎源于这一带的河道较为平坦宽广,没有太大的落差。
不过这段河道倒也真是十分的宽阔广大,一眼看去,几乎看不到对岸,只能看到对岸上朦朦胧胧的山岭,大河天门也算见识过,就像起源于天星山的碧水河也是一条大河,但天门也不见碧水河有这么宽的河道,不过他所见河道也不过是碧水河的上游,至于碧水河中下游的话他倒是还无缘得见。
看着宽阔的河面,天门的心怀也自然而然开阔和平静起来,他沿着河岸继续向东行去。
寅时,秘境中的天已经开始泛白,天门沿着河岸走了许久,一座山岭天崖横陈,挡在天门前进的路上,不过他并未在意,直接取道山间,准备翻山越岭而过。
天门渐渐的向上攀爬,山岭变成了山崖,而山崖也越来越陡,不过这面山崖倒也并非如刀削一般险峻的山崖,而是有一些倾斜坡度的山崖,这样的山崖对于天门来说,并难不倒他,虽然他不能如履平地一般的轻松向上攀爬,但也只是费些力气而已。
山崖渐渐高去,人影似乎有些飘忽,而天色却愈加明亮起来,山崖下的河道,一眼看去如百里平湖,浪潮有节奏的拍打在崖下水岸,依稀稀的传来浪潮声声,清风吹起崖下松林,依稀稀的传来松涛阵阵。
一番攀爬,天门终于攀上山巅,踏上崖顶,他不由松了一口气,想要走到临河一面的山崖一看河道水景,一观平湖水岸,一览天崖风光。
然而刚刚攀爬上山崖的天门,侧身抬起头来准备向北面临河山崖走去,而在这时他却愣住了,他抬起的右脚也立即轻轻的放下,似乎怕打扰到他所看到的这一切的安宁。
随着天门的眼睛看去,十余丈外一个娇小的身影站在山崖之上:有若绝世而独立,好似天纵之风姿;轻衫一袭风中猎猎响,素缕丝绦来回曳曳飞;青丝长发粉红绫缨带,盈莹剔透水晶碧玉簪;几滴盈盈晨露轻滑落,一丝淡淡幽香暗传来。
虽然只是一个背影,但天门不由看呆了,似乎这个身影亘古便存在一般那么自然,又似乎已经站了一夜发丝间气凝成露,这个身影似在冥想、似在沉思、似在远眺、似在等待……。
天门看着这个背影,突然觉得一却是那么的自然,他立即止住自己的任何异动,连呼吸都变得均匀而缈不可闻,他静静的看着这个背影。
似乎过了很长的时间,似乎又只是过来片刻的时间,不过天门似乎依旧不忍打破这难得的安宁,他一直动也未动一下。
人生便是充满神奇,世事总有玄妙,一个少年,一个少女,就这样初见了,他们就在这天道遴选的秘境之中的山崖上初见了,自此以后,他们的每一次见面,便如初见一般。只是有时候即使是最简单的见面,也会变得奢侈,奢侈之中也会伴随着一些意想不到,这些意想不到或是惊喜或是悲伤或是痛苦或是离别或是聚散,一时间也说不准,只是他们的命运从此千结,或许他们之间早就已经千千结……。
天门舍不得打破这片刻的宁静,不过那个身影终于有所动作了,那个身影回过头来,天门细看之下,是一个明眸皓颜的少女,面貌清秀靓丽,如画中之人一般,不过她看起来似乎比天门还要小一些。
少女虽然还小,但是:“臻首微台露音容,红颜似雪胜三分;天涯绝壁人如玉,弯月柳娥眉细细;睫影纤纤秋水落,秋水盈盈辰宿依;小巧瑶鼻若玲珑,樱桃润润启欲言。”这少女倒是虽年少仙姿风骨已在身,犹若仙人一般。
少女一转过头来便看着天门,而后轻启樱唇幽幽说道:你来了!
天门听了不由一时愣住了,这难道就是先知的本领吗?他疑惑的问道:你……你知道我会来?
少女回幽幽答道:我自然知道。
天门一时间更为疑惑了,不过他突然双眼一转惊讶的说道:你……你难道是仙子,呃!你是仙女,小仙女,所以才知道我要来。
这一下轮到少女愣住了,她想不到对面看起来剑眉星目,身材高挑的少年会这样说她,不由伸出芊芊玉手一抚额头鬓发,然后幽幽说道:登高望远,一览无遗。
听了少女所说,天门这才知道原来少女不是什么仙女,而是自己一时间先入为主而已,才会这样认为,而听了少女的解释,他才了然少女知道他要来的缘由,也不由松了一口气。
天门回答道:原来如此,我还以为自己遇见仙缘,偶遇仙女了呢?原来并非如此。
少女见天门轻轻松了一口气之后才说话,接着又说道:事非如你所愿,你失望了。
天门连忙回答道:我没有失望,只有你不是仙子,我才不会太过于拘束。
少女说道:今天五月十五了,你是我在这天道秘境之中遇到的第一个人。
天门也说道:你也是我在秘境之中遇到的第一个人,看来这试炼秘境还真不小。
少女点点头说道:数万人入秘境,犹如水滴落入眼下平湖河道之中。
天门道:你的这个比喻倒是十分恰当,也十分贴切。
少女道:你不是想要临崖远眺,凭崖望远,望观江河水道,为何还站在哪里。
天门讶然道:你怎知我想要临崖远眺……。
少女说道:刚才你抬脚的时候我听到了,而你落脚的时候我也听到了,你是怕影响到我,也怕影响那自然的安宁。
天门有些讶异的看着少女,不过他却举步往山崖走去,只是他选择了一个距离少女较远的方位走去,然后与少女相对凭崖而立。
少女看着天门的举动微微一愣,随即看着天门腰间的令牌又是一愣,她不由出声说道:你怕我?
天门闻言不由一愣:姑娘此言何意,为何有此一问。
少女幽幽说道:我不叫姑娘,少女说完便看着天门。
天门闻言一愣接着说道:那不知师妹为何有此一问。
少女又说道:我也不叫师妹,我有名字,你为什么不问我的名字。
天门闻言又是一愣,不由出言问道:那请问你贵姓芳名。
少女闻言不由嫣然一笑说道:我复姓东方名后语,你可以叫我东方后语。
不过少女说完自己名字后却在心中暗道,自己平常不是不喜欢别人叫自己的名字吗?怎么今天遇到一个陌生人却不由自主的要告诉他呢?
天门自然不知道少女在想什么,他听了少女的话后,出声说道:东方后语姑娘,你为何突然之间说我怕你,这令我一时不解。
东方后语听了天门的话,不由说道:你为何还要加一个姑娘在我的姓名后面,你要么叫我后语,要么叫我东方,要么叫我东方后语,我不喜欢听你叫其他的称呼。
不过东方后语一说完话就感觉自己的脸似乎在发烫,她怎么可以向一个说了几句话的陌生人提出这样的要求,不仅告诉自己的名字,还要求别人怎么样去称呼自己,这还是自己吗?
而天门闻言不由一愣,他的脸颊竟然不由自主的红起来,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:呃!后语你为什么说‘我怕你’?
东方后语一听少年叫自己后语,竟然不由自主的心中一乐,看到少年通红的脸颊,她不由暗道,看来对方也只不过是一个较为腼腆的少年儿郎,只是自己为何会莫名心生亲近,东方后语一时有些不解。
东方后语想到这里不由说道:你还没有告诉我你的名字。
天门闻言一愣,又是一个大红脸,脸上烫呼呼的发热,他不由暗道:自己这是怎么了,虽然平常偶尔也会这样,但也不应该这般频繁吧!
原来天门虽然性格淡然,但是他竟然还有一点就是十分腼腆,只是很少有人知道而已,不过他的几个伙伴倒是十分清楚,要不然他也不会因为说了一句梦话就红着脸落荒而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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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二五章人生若只如初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