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知道为什么,长安忽然鼻头一酸。

    她承受过那么多艰辛痛苦,从没有人安慰拥抱过她,每一次,都是自己咬咬牙挺过去。只有这个人,告诉她,她可以不用逞强。

    她低下头,掩饰般地揉了揉眼睛,道:“那些都没什么的,都过去了……”

    冥夜没有说话,只是上前抱了抱她。

    脸庞贴在他宽阔的胸膛,狐裘的绒毛很软,很暖,他的怀抱令她感觉安心。

    可是,想到那位姑娘……

    冥夜一定非常非常爱她吧?

    这个怀抱再温暖,也并不属于自己,她不该沉溺。

    长安推开他,生硬地转移话题:“对了,明天我就要进宫给宁王殿下治病了。你见过宁王吗?听说他是燕京第一美男子呢!”

    冥夜托着下巴,沉吟片刻:“姜孚琛这个人,还是很不错的,燕京第一美男子这个称呼,也是名不虚传,说是天下第一美男也不为过。而且他学识渊博,诗书礼仪骑射无一不精,除此以外,他还十分擅长书画,尤其擅长画山水……”

    长安十分震惊。

    在她的印象里,冥夜此人相当之自恋,在他眼里,恐怕只有自己风度翩翩俊逸不凡,其他的人全是狗屎。

    封慕白在他嘴里都是丑八怪!

    现在,她居然从冥夜嘴里听到夸人的话!而且,几乎把这位宁王殿下夸得天上有地下无,前无古人后无来者,这怎能叫她不吃惊?

    她几乎都想上前扒下他的面具,看看这个冥夜是不是假冒的!

    她忍不住问道:“那比起你呢,宁王又如何?”

    冥夜认真思索了一番,道:“我与他,不相上下吧。总之,宁王这个人很不错,你进宫后尽量多待在他身边,我会托他照顾你。”

    “你还认识宁王?”

    长安诧异,没想到他这么神通广大。

    冥夜含糊其辞道:“算是吧。”

    夜色渐沉,冥夜见时间不早了,便起身告辞。

    “冥夜,下次我如果想要见你,要怎么找你?”

    长安不想每次都被动的等着他来看她。

    这种遥遥无期的等待,仿佛下一秒就有可能失去联络的焦虑,她不喜欢。

    “城北有一家浮生茶馆,你进店点一壶浮世清欢,我就会来见你。”

    临走前,他从袖中拿出一只长条形的牛皮纸袋,放在桌上,道了声新年礼物,便如白鹤展翅般绝尘而去。

    新年礼物?

    长安好奇地拿起桌上的牛皮纸袋,里头是一根红彤彤的冰糖葫芦。

    其实新年已经过去很久了,只不过过年时封慕白正好重伤卧病在床,整个封府都愁云惨淡,哪里有半点节日气氛?

    她拿出冰糖葫芦,轻轻尝了一口。

    甜的。

    长安在一个小内侍的带领下踏进毓华宫。

    皇宫规矩森严,所有来来回回穿梭的宫女内侍都屏息静气,步履轻盈,都在有条不紊地忙着自己的事。长安被这种氛围所感染,不禁也暗暗紧张起来。

    不知道宁王殿下人怎么样,好不好说话?

    雍王脾气就不怎么好,他和雍王是同母异父的亲兄弟,不会和雍王一样,一言不发就要砍她的头吧?

    “殿下就在里头。”

    行至殿外,小内侍特别停顿提醒了一声,才抬步踏进殿内。

    毓华宫地处皇宫西南方,推开正殿朝西的窗户,便是崇峻巍峨的燕山,丛林茂密,层峦叠嶂,绵延如沉睡的巨龙。

    宁王正站在窗前作画。

    粗犷的狼毫在浓墨中一蘸,提笔于纸上肆意渲染,寥寥数笔,一幅泼墨山水画已初具雏形,山涛云海,庙宇棋布,瀑布自千尺悬崖飞流而下,广阔恢宏。

    他穿了件鸦青色的袍子,清晨的曦光从窗外透进来,从长安的角度,只能看到他一个孤绝料峭的背影。

    而仅仅是这样一个背影,就仿佛将窗外整座山水的颜色都压了下去。

    积石如玉,列松如翠。郎艳独绝,世无其二。

    宁王姜孚琛,名不虚传。

    泼墨山水已近收尾,他换了一支长峰羊毫,在山脚蜿蜒的羊肠小道上细细地勾勒出一个人影,腰背佝偻的农夫,肩头挑着两担柴火,映着傍晚的霞光在山间小路拾级而下,踽踽独行。

    这个挑夫是这幅画的点睛之笔,有了他,整片山水仿佛都活了起来。

    画完画,姜孚琛搁下笔,接过宫女奉上的帕子净手。

    小内侍这才上前禀报道:“殿下,太医院的太医来为殿下诊脉了。徐太医病了,今日来为殿下诊脉的是新来的白医官。”

    长安也忙上前行礼:“微臣拜见殿下。”

    “白医官是吗?”姜孚琛擦完手把帕子递给宫女,走到窗户南面的太师椅上落座,“既如此,那过来吧。”


    长安取出小枕垫垫于宁王腕下,食指和中指轻轻搭上宁王脉搏。

    整个过程,姜孚琛一直含笑注视着她。

    这目光令长安不由自主地紧张起来。

    “怎样?”姜孚琛问。

    怎样?

    “咚!咚!咚……”

    长安只听到自己嚣张的心跳声。

    糟糕,她被宁王的美色所诱,太紧张了。

    没出息!

    你紧张个毛线啊!又不是没见过男人,天天对着封慕白、冥夜这样的美男还不够吗?只不过见个宁王,心跳就快成这样,有没有一点自制力啊?

    停下,快停下!

    现在是非常时期,可不是你该发色心的时候!

    长安过了好久才冷静下来,细细查探宁王的脉象,这不看不要紧,一看简直吓一跳!

    这宁王的脉象,岂是一个怪字了得?

    体染风寒,咳疾久治不愈,脉象应该非常虚浮。但宁王的脉象非但不虚浮,反而十分有力,其中还有两股气流四处流窜,一股极其炽烈,一股极其阴寒,这两股气流相互争斗,却势均力敌,谁都没有削弱。

    这是怎么回事?

    难道是毒?

    可什么毒会这样霸道?一冷一热,使人置身于水深火热之中,生不如死?

    不像是毒。

    那是练功练得走火入魔?

    也不像。

    脉象中两股气流壁垒分明,厮杀争斗,如果是真气,应该如太极双鱼,来回游走,阴阳相调,而不是这般不死不休。

    *****我是萌萌哒分割线*****

    下面是一则人物专访:

    记者(本书作者梨花白)、被采访人(宁王殿下姜孚琛)

    梨花白:登灯邓等,千呼万唤始出来,宁王殿下终于闪亮登场啦!殿下,您对我给您安排的出场方式还满意吗?

    姜孚琛:不太满意。

    梨花白(惊恐):哪里不满意了?我可是把你描述得玉树临风,风流倜傥,前无古人,后无来者啊!

    姜孚琛(冷哼):作为男主,把我安排到75章才出场,这像话吗?

    梨花白(小心翼翼):我觉得我对你已经算好的了。你看,同样是男主,封慕白一出场就打不过敌人,只能躺倒装死,冥夜就更惨了,居然被wuli女主扒了裤子露了屁股……

    姜孚琛(震惊):什么?!我居然不是唯一的男主?

    梨花白:呃……

    这家伙是哪来的自信啊?

    姜孚琛(不敢置信):我的大名可是在作品简介就出现的,怎么可能不是唯一的男主?

    梨花白:切,作品简介里长安还叫封慕白相公了呢!

    姜孚琛微微一笑,一翻手掌,指尖亮出一片薄如蝉翼的柳叶刀。

    姜孚琛:你刚刚说什么,我没听清楚,麻烦你再说一遍。

    梨花白(迫于敌人淫威,瑟瑟发抖):是的是的,您当然是本书唯一的男主!

    内心腹诽:奶奶的,竟敢威胁我!我可是本书作者,小心我让你活不过十集!

    姜孚琛:你是不是在想,下一章就把我写死?

    梨花白:你怎么知道……不对不对,我怎么可能这么想?我要是敢这么做,您不立刻就把我给咔嚓了?

    姜孚琛(冷笑):知道就好。

    梨花白:好了,下一个议题。宁王殿下,对于本书书名《王爷肾虚,药不能停》中的肾虚二字,你有什么想法或解释?

    姜孚琛(冷漠):肾虚这种情况,本王是不可能存在的,我想,书名中肾虚的王爷,应该是指太子或雍王。

    无辜躺枪的太子和雍王……

    梨花白:这个问题存疑。

    姜孚琛(眼睛发亮):如果大家不相信的话,本王愿意亲自证明一番,话说作者,我什么时候能吃上肉,和女主上一场床戏?

    梨花白:我,我尽快哈……

    内心默默流泪。

    情况好像不太对啊,我设定中的宁王殿下明明是如晓风拂面,温润如玉的翩翩公子,怎么经过实地探访考察,似乎是个又黄又暴力的主儿呢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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宁王殿下 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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