掌柜正要开口,就被旁边的军士粗暴地打断。
“既然有,还不带我们侯爷去找人!”
掌柜战战兢兢,忙点头哈腰地在前面引路。
长安顿时急得要命,道:“春桃就住在这家客栈,他们要进入搜查了,怎么办?”
冥夜不正经地调笑道:“亲我一下,我就帮你。”
都什么时候了,还开这种玩笑?
长安怒目。
冥夜讨了个没趣,摸了摸鼻子,道:“你还记不记得春桃住在哪里,我们从后门潜入客栈,提早一步把人带出来。”
客栈虽小,住的人却不少,掌柜一下子也拎不清人住在哪一间房,只能领着周侯爷一间间挨个找过。
被打扰的房客发出愤怒的咒骂。
几十间客房一一搜查,却毫无结果,掌柜吓得战战兢兢,周侯爷的耐心也逐渐耗尽,脸色变的不耐烦起来。
旁边的军士见状,上前对着掌柜心窝就是一脚,把人踹翻在地,凶神恶煞道:“人呢?找到现在也没个人影,敢戏弄我们侯爷,不要命了?”
“应该就是在这里的……”
这一脚踹得可不轻,掌柜疼的半天都缓不过来,他手掌撑在地面,挣扎着要爬起来,眼角却瞟到架子上悬挂的一件茜红色斗篷。
“就是这件斗篷!”
掌柜的记得很清楚,当时来投宿的两个女客,一个戴着一副面具,另一个大着肚子,外罩一件茜红色的斗篷。
军士将斗篷从架子上取下来,交给周侯爷。
茜红色的蜀锦,肩膀处用水云绣绣了大片盛开的桃花,妖妖娆娆,十分热闹。
这件斗篷周侯爷有印象,是他把春桃收了房后,宣阳长公主赏给她的,说这件斗篷上绣着桃花,与春桃的名字很相称。蜀锦和水云绣都是贡品,春桃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好东西,就天天穿着炫耀。
衣裳还在,房里却没了人。
看来,是听到动静后跑了!
周侯爷脸色难看,沉声道:“桌上的蜡烛还亮着,人肯定还没跑远,给我搜!”
“侯爷,这客栈掌柜怎么处置?”
“先把人抓起来,晚点审问。”
周侯爷大步流星地出了客栈,翻身上马,一列士兵举着火把,浩浩荡荡地在长街上撒开。
永乐侯府也灯火通明,宣阳长公主坐在堂屋中央的太师椅上,手掌托着一盏缠枝牡丹纹的茶盏,揭开盖子,推了推水面的浮叶,轻轻抿了一口。
堂前乌泱泱的跪了一排丫鬟婆子。
“说吧,究竟是怎么回事?”宣阳长公主放下茶盏,不动声色道。
下面没一人敢吱声。
“说呀!”宣阳长公主怒吼一声。
仿佛再也没法控制自己的愤怒,她失控地把手边的茶盏砸向那些丫鬟婆子。
跪在最前面的一个大丫鬟正巧被砸中了额头,鲜红的血沿着发际流下来,她却动都不敢动一下。
李嬷嬷见宣阳长公主动了气,忙上前劝慰道:“公主怀着身孕,当心气坏了身子!”
怀着身孕?
要是找不到春桃的人,哪里还有什么身孕?
她不知道忍受了多大的委屈,才让春桃怀了孩子,就为了和周侯爷缓和一下关系,也让永乐侯府有个继承人。
现在忽然告诉她,春桃不见了!
宣阳长公主简直气疯了,歇斯底里地吼道:“你们全都是废物吗?这么多人,就看着一个春桃,都看不住!我留你们有什么用?”
李嬷嬷见宣阳长公主已经气得失去了理智,只能代为问话,她直接点名缩在角落里的一个老婆子,道:“王婆婆,那院子的门是你守着的,春桃怎么会失踪了,你来说。”
王婆子被点到名,只能硬着头皮上前,畏畏缩缩道:“公主,老婆子我并没有偷懒,是一直都在门口守着的呀!只是后来不知道怎么的,一下子就特别困,才睡了过去……”
“一下子特别困?”宣阳长公主冷冷一哼,“这种鬼话你也编的出来?那其他人呢,其他人也是一下子特别困,就睡了过去?”
一个小丫鬟吞吞吐吐道:“是真的,公主。我们在院子里,不知怎么的,就特别特别困,一下就睡了过去,醒过来的时候,发现大家都晕倒在院子里……”
荒唐!
简直是满口胡言!
宣阳长公主连冷笑都懒得笑了。
李嬷嬷却皱了皱眉头,小声提醒道:“公主,看她们的神情,不似作假。会不会是有人下了迷魂药,劫走了春桃?”
宣阳长公主脸色一动。
这也有可能。
只是,春桃怀孕一事,府里瞒得很紧,怎么会走漏了消息?又是谁,暗中劫走了春桃?
宣阳长公主想到白天府里来来往往的女客,只觉得谁都有嫌疑。
可那些都是有头有脸的夫人小姐,轻易得罪不得,更别提盘查!
她抚着太阳穴,头痛不已。
外面有小丫鬟来报:“侯爷回来了!”
宣阳长公主立刻迎了出去。
现在其他都是次要的,找到春桃才是当务之急!
周侯爷脸色阴沉地回了府。
李嬷嬷瞧见那件茜红色的斗篷,顿时一喜,道:“这件斗篷不是公主赏给春桃的吗?侯爷已经找到人了?”
“晚了一步,跑了。”
找了整整一夜,却毫无所获,周侯爷脸色难看至极。
宣阳长公主顿时满脸失望。
李嬷嬷惊讶道:“怎么会跑了?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,又怀着身孕,能跑去哪里?”
“她不是一个人,有同伙。”周侯爷叹息一声,“客栈掌柜说,她是和一个戴面具的女子一起投的宿。夜里不好找,等天亮了,我再去西山大营调两队人马,挨家挨户的搜吧。”
宣阳长公主点点头,忙道:“侯爷忙了一整天了,早点歇息吧。”又吩咐身边的丫鬟,“去伺候侯爷洗漱。”
周侯爷转身进了内室。
宣阳长公主正要跟上,李嬷嬷却喊住她,小声道:“公主,说到戴面具的女子……公主可还记得,柳姑娘有个好友,似乎就是整天戴着面具。昨天的宴请,她也来了。”
宣阳长公主脚步一顿。
戴面具的女子……似乎有点印象。说起来,二月初在京郊的桃花宴,她似乎也有出席,这丫头好像还是个大夫,当日胡玉娇小产,就是她给把的脉。
难道,这一切都是柳眉儿搞的鬼?
宣阳长公主脸色阴郁。
李嬷嬷问:“要不要老奴去把柳姑娘请过来?”
“不!”宣阳长公主抬手阻止道,“先别去找她……你先瞒着她,把她身边的贴身伺候的大丫鬟叫过来。”
“是。”
李嬷嬷快步而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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